摩得沙沙作响,与须佐之男互换签好字的合同时,八俣远吕智看见了对方的笔迹――须佐之男的字不像他安静时那样温,撇捺舒展,大气工整,末端被签字钢笔特有的笔锋修得漂亮,就像遨游高天的自在飞鸟。
“字很漂亮。”八俣远吕智朝须佐之男伸出右手,“那我就把孩子们交给你了。”
看着那只指节修长、肤色白皙的手掌,须佐之男很快抬手回握,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谢谢您,合作愉快。”
【三】
望着面前裱饰美的草莓糕,野椎拿起叉子挖下一勺放入口中。
很好吃。再吃一口。
她对美食的痴迷达到了旁若无人的造化之境,即便客厅几步之遥的卧室正在上演香艳的限制级画面,那个Omega痛苦的呻混合着Alpha舒爽的呼一起从门中出――也没能影响到她品尝糕的专心和热情。理姬坐在她旁边,无数次抬看向那个紧紧关起来的卧室房门,又扭向野椎面上瞧,终于在野椎吃完了糕上的最后一颗草莓后带着哭腔说:“姨姨你不要吃了,我害怕……”
野椎默默放下手中的餐盘,从生日帽旁侧的一次餐中拿出纸碟和塑料叉子,给理姬切了好大一块画着猫图案的糕。可理姬哭得更凶了些,她看着上面爸爸亲手铺起来的油图案,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姨姨,房间里那个叔叔是谁啊?他在和我妈妈干什么?”
野椎神吞咽糕的动作被孩子天真无邪的话语噎住,她尽力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用叉子挖下一块递到理姬嘴边:“那不是叔叔,那是你爸,现在你的爸爸妈妈在大人爱的事呢。”
“可是我妈妈好像很难受。”理姬几乎要泣不成声,上气不接下气:“姨姨你能不能把糕留一点点,妈妈让我给礼品店的姐姐送一块呢……”
金发小姑娘肩膀一抽一抽的模样令野椎想起了她那位Omega血亲,她有着和那人一样金灿灿的发,五官模样也肖似须佐之男,八俣远吕智应当会很喜欢这个女儿。她的Omega父亲把她养得很好,在来的路上,他们便了解到这些年须佐之男独自打拼的艰辛――几乎是东躲西藏到这个小地方,本来前途一片光明的高材生,却在狭小的公寓里独自生下孩子;因为不敢暴份,甚至只能在一些小店里糕师和货架摆放员。不久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找上了须佐之男,那是一家服装公司,有类似于星探的人发现了这个材条件非凡的模特。他们本来计划用每张照片4000日元的价格向须佐之男约下一组西装宣传照,但因为须佐之男不愿意脸的缘故,最后也只拿到一半的薪水。
然而,饶是在这样保密的前提下,八俣远吕智也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谁――正是他日思夜想了许久的须佐之男。那组照片上市后一炮而红,众人欣赏人与裁工艺的同时,更是不约而同地关注起这位主角的征。若说他是Beta或Omega,可这么高挑的材显然超出了社会对这两种征材例的认知;若说他是个Alpha,可人们同样无法把“细腰”和“翘”这两样典型特点安在传统的Alpha男上。
可八俣远吕智知,那把被大众津津乐的腰曾在他掌下柔韧连,那两饱满的丘下曾深深埋入过他最坦诚直白的望。他很是大方地赔付了三倍违约金,向服装公司要来了所有的广告底片――每一帧,每一页,都被他仔细捻起观看。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宁愿削减工资也要把脸挡得严严实实的傻瓜,正是他躲躲藏藏了许久的思慕之人。
为了躲他,须佐之男几乎纵跨了大半个日本。起初,他以为对方是不愿意同自己结为一,可那个孩子呢?须佐之男为什么要在已经获得自由的情况下依旧把孩子生下来?他可以回到自己的家,在亲人的陪伴下打掉这个“人生污点”,可须佐之男既不愿意面对自己,又不敢回到故乡,像是有什么莫大的苦衷。
他们一行人在须佐之男购置的小公寓旁等了很久,他当时一个人来到异乡,买下这安之所几乎花光了上所有钱。门外萦绕着那熟悉的薰衣草信息素,混合着幼崽的活动气息,有那么一瞬间,被激素支了情感的Alpha甚至想要破门而入、大肆呼他认定的妻子和孩子的味。在那短暂又漫长的几十分钟之间,他几乎懂得了为何欧洲的诗人会去亲吻爱慕对象使用过的门把手,就像他曾经虔诚地吻上须佐之男的嘴,接着将躯干挤进那对修长的双之间,用抚摸和纠缠为初经人事的Omega减轻破的痛苦……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