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已过三日,方婴秋还没有离开贡黎镇。
谢补之被行刺,对朝廷而言不是大事,对江湖人来说却是。
出行的镇口近日来被盘查得很严,贡黎山庄的人一直在那守着,过路的无论男女都要被盘问。
守镇的官员并不guan江湖人在他的地盘上zuo什么。
只要不闹出大事,他一向放任。
朝廷的态度也是如此。
所以贡黎山里的那座金矿才一直安稳的摆着。只要无人去开采,朝廷也就当它不存在。
金矿是江湖人的底气,朝廷的禁刀令一直没能落实,皆因那座金矿还在。
可同时它也是江湖人的cui命符。
若有一日,朝廷想要那座金矿了,持刀的或是曾持刀的,这些所谓的江湖人,一个都不得好过。
那座金矿,是使彼此互相忌惮的明牌,谁先动了都不好。
所以贡黎山庄庄主的位置格外重要。
谁坐得,谁坐不得,要细细思量。
方婴秋不在乎自己杀了谢补之后会引发什么。
他只是一把刀。
如今要zuo的就是回到主人shen边去。
方婴秋在二楼饮酒。
他从撑开的窗hu往外看去,能看到街上行人熙攘如liu水,也能看到远chu1的镇口排起长龙。
那位晏小公子也在。
他很显眼。
在一众贡黎山庄弟子中,任谁第一眼都会先瞧见他。
方婴秋伸手把窗hu关上。
他今日出不了贡黎镇了,那个晏小公子上次见到了他的脸。
或许可以找个机会杀了他。
方婴秋一边想着,一边喊小二结了帐,提着剑就下了楼。
可惜他还没有走上多远,一个人就飞速地从他shen后追了上来。
方婴秋一回tou,就见那人已经高高地举起大刀,赤红了双眼要朝他劈来。
“你这凶手!”
晏安大喝一声,一刀斩下。
方婴秋躲得极快,他一个转shen剑就出了鞘,与晏安对战起来。
剑去刀来之间,他都没想明白晏安是怎么发现了他。
他只不过在二楼遥遥地望了他一眼而已。
不过他也没空再想那么多了。
晏小公子不愧是谢补之一手调教出来的,使刀的手法老练娴熟,若再过上两年,他只怕要斗不过了。
方婴秋只想先逃。
在大街上打斗对他毫无好chu1,只会让更多的人记下他的容貌。
他皱起眉,挑了个破绽狠踹了晏安一脚。
晏安被他踹得连退了几步,撞上了一旁的货架,也不知砸烂了多少东西。
晏安眼里愈发恨意滔天,他咬着牙捂住xiong口还是又冲上来了。
方婴秋只觉得他难缠,也顾不得被人当场认出shen份了,他直接提剑迎上去。
朝不见,杀人法。
两息过后,晏安踏入他剑锋能及之chu1。
他的xiong膛就会被他刺穿。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出剑,就见晏安被一个壮汉锁住了hou咙。
那个壮汉ti壮如山,像拎小鸡一样就把晏安提了起来,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又单手劈落他手里的刀。
他在壮汉手里涨红了脸,chuan不过气的挣扎不停。
方婴秋当然没想过要救他。
他本来转shen就要逃走的,只不过也被壮汉一把揪住了。
当壮汉轻而易举拽住他的肩膀,转手就要来掐他脖子的时候,他就知dao自己敌不过。
所以他反手给了那壮汉一剑,砍伤了壮汉掐住晏安的手臂,也划伤了晏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