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笑容亦如是,美人。
像一匹银色的小,你走着,人世之花。
不过乔很喜欢这首诗,她能够从这首诗中窥见知伊的偏好,他爱文学,爱那些充满比喻的句子。
清凉的石上,水溅开宽广的泡沫的闪光。
美人,你的手纤小,脚细长。
为什么不在他教的时候问,因为他念得太好听了。
他从外面带回来一串光溢彩的贝壳手链,指着被打磨到玉化的贝壳告诉她,这种会发光似的白就是银色。
乔想了想,又觉得可能是明白了也没有办法,他只有这些。
比起需要在外设法购买到的贝壳手链,他挂在腰间的匕首更贴合于银色。
她问知伊,什么是美人,银色的小是什么样子的,人世之花是什么花?
乔没有把他当成过父亲。
知伊说是。
他教她读书,认字,努力教导她从生活到学识各方各面的事。
他很少表情绪,但在家里总是温和的,不需要笑得多么灿烂,眼角的细纹都不必显出来,他只要出现在她面前,边的风都似乎是和煦的。
知伊的存在成了一盏指路的灯。
这不是一个孩子能够看懂的诗,知伊显然不明白,孩子需要先建立对世界上事物的认识,才能理解太过意向的东西。
等乔能够把那几段诗句背下来的时候,她就展现了一个孩子应有的求知。
她了解他多了一点。
知伊被她逗笑了,说是。
美人的定义,喜欢的后缀,每一句话他都深思熟虑,他都尽量指出一条不偏不倚的路。
尽他到了父亲应的每一件事,比如照顾她的起居,关心她的成长,筛选掉所有不应该过早出现在她眼前的事物。
她可以不诧异虫族的生存方式,因为她已经是虫族了,但她不能拿人类与虫族比较,因为这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
明的,虫族只走向了生存。
她伸出自己圆的短胳膊,白的肤泛着光,歪着童言童语的问知伊,“我也是银色的吗?”
他隐藏的感情在平稳的语气里,像是河水下的暗,乔不愿意打破他的入神。
他用温和的,无害的,在这个钢矗立,建筑残破,被战乱拖拽着的残酷世界里,给她一个童话似的类比。
她曾是人类,她不应该狭隘到只站虫族的角度,她不能为了虫族而下意识去贬低人类。
教育倒退了,她从没在这座城市里见到过一间学校,一家书店。
美人……
人世之花是夸奖的话,可以用来赞美自己喜欢的任何一个人。
如是我看见你。
但夜晚出去散步,乔说累了,知伊还是会抱她一段路。
察觉到自己的思维无时无刻不在被虫族躯而侵占改变,乔愈发依赖于知伊了。
知伊难以解释,他绞尽脑汁用孩子的方式为她解答。
又告诉她,和她一起玩时能够让她觉得开心的人就是美人。
她指着其中一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星星,问知伊,“那个是银色的吗?”
齐雪来看过她几次,终于指出了知伊的育儿问题,她建议知伊不要太着乔,小孩子适当走路对发育也有好。
她指着不远水洼上倒映的波光,问知伊,“那个水也是银色的吗?”
城市的边缘灯火稀少而黯淡,距离晶星最近的两颗天便显得格外的亮。
他翻出自己的书籍,一篇一篇的挑选,找到合适的就坐在她旁边,一字一句的教她念。
知伊说是。
美人,就像在春天里。
他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