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能吵起来?”
京城内城明时坊、泡子河一侧,朱由检正坐在马车上,听着从宫里加急传来的消息,倍感无语。
他是没想到、杨涟这老头子这么刚,没有移宫案的拥立之功,居然还敢正面怼孙如游。
倒是孙如游,三下两除二就把光禄寺的问题解决,绝对不是因为办事能力强。
明末的官员,在银子上,办成一件事,往往都是为了隐藏后面的事情。
朱由检对陆文昭派来传信的锦衣卫总旗道:
“孙如游是怎么同意光禄寺银子按时押运想法的?”
马车车窗外的锦衣卫总旗一听,便解释道:
“据驻守文华殿的金吾卫所说,好像是杨给事中说要让福建、两广的光禄寺外解银走海运,然后孙阁臣就把光禄寺的问题解决了。”
“原来是这样……”听到这解释,朱由检毕竟不是傻子,他是知道这几个地方海运幸秘的。
两广和福建,江西、南直隶,他们都是依附于浙党之下的地方小乡党。
杨涟这次敢叫福建、两广走海运押解外解银,那么下次就敢叫这几个地方海运押解秋税。
外解银被浙党旗下的几个地方分摊下来后才几万两?秋税田赋才是大头。
仅浙江一省来说、夏税的正税就是七万两,秋税正税一百一十万两,加派银近四十万,杂项十五万,外解七万,全部加起来,近一百七十九万两。
这还只是浙党大本营的浙江,如果加上南直隶、福建,广东、广西、江西……
这七个省每年的各种该交该纳的赋税价值在八百万两左右,不过其中有一半是折算的田赋粮食。
真的算起来、应该是白银三百六十余万两,田赋粮八百余万石。
这田赋和正税,几乎是大明六部正税的45%了。
这笔钱粮,浙党官员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哪怕拖一天,然后交给海商、商贾行商,所能赚取的银子都足有数千两。
商贾赚的多,自然就贴给当地士绅,美名其曰“润笔银”。
这笔银子是合法合规的,地方官员不需要付出太多,只需要借给商贾和乡绅一定的银子,就能获取数千乃至上万两的利润。
等大小官员吃饱了,所有银两、粮秣北运,到了扬州的运河口后,又要开始面对漕运两岸的贪官胥吏。
各种火耗下来,能运到京城的能有六百万两价值的银子和粮秣就算不错了。
因此、这些起运的漕银和漕粮,每拖一天,所能赚取的利润都是一笔庞大的数目。
这还只是拖欠漕银的赚钱方式,类似隐瞒茶税、酒税等等各种各样的赚钱方式,更是数不胜数。
如朱由检前世所看茅元仪的著书中一样,同时期陕西卖出一部分陈茶就能交出十万两银子补贴榆林镇,而江南明明是饮茶最盛的地方,茶税却只有数万两。
茅元仪见到江南的风气后,便开口“陕川云贵四省不如江南十分之一”
这是一笔上百万两银子的税收,可是就被江南官员玩成了朝廷只能拿到几万两。
朱由检不想掺和东林党和浙党的恩怨,因为他知道,哪怕眼下东林党是积极的一方,但不久之后它也会变得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