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砰!砰!砰……
伴随着素囊下令,延绵数里,身着各色皮毡、皮甲的土默特骑兵随着号角声开始出动。
“擂鼓!”
砰!砰!砰……
见土默特骑兵动、明军大营内,曹文诏手一抬、中军近千鼓手开始敲响细碎的鼓声,身着鸳鸯战袄,棉甲、布面甲的赤红明军只有土默特骑兵三分之一的数量,但此刻他们面对汹涌而来的骑兵,却巍然不动。
红衣与大明的日月旗遮天蔽曰,气势上胜过百万之众。
素囊与数十位土默特各部领主,带着千余骑兵来到了战场侧面的一个矮丘上,从这个矮丘向远处看下去。
即便天色渐渐变黑,但依稀能看到暗红色的明军队伍如一个灯塔,而这个灯塔需要面对的是近三万铁骑的冲锋。
从万米高空往下俯瞰,在这敕勒川上、阴山脚下,黑水河畔,一赤一黑两条大龙即将碰撞。
“轰隆隆”的马蹄声传遍了战场,但是万余明军耳边,只有己方的细碎鼓声。
羽林卫分为前军和后军,前军三千人,后军两千人,而中军则是其他拱卫营调拨而来充当鼓手的千余人。
无论是前军还是后军,此刻的他们都换上了步铳,列阵等待指令。
他们没有太多的恐惧,只是有些紧张。
当然、他们也有很多不解,因为在他们看来,一万上直铁骑,足以把这三万游骑凿穿,不明白为什么曹总兵要下令列阵。
同样不解的还有左右的骁骑卫,但他们都忍住了询问,而是等待着军令的下达。
比较他们,明军之中的将官更理解为什么这么做。
土默特骑兵毕竟是游骑兵和弓骑兵,打不过万一要跑,他们虽说也可以追上,但万一追不上,那么这一战都白打了。
必须先以示敌弱,把土默特骑兵吸引过来,再迎头痛击。
“杀——”
三万蒙古铁骑将明军围了起来,如一轮圆月一般,下一刻就准备张弓搭箭。
“羽林卫预备……”
积雪让地面一片泥泞,坐骑虽没办法扬蹄飞奔,却还是能跑起来,面对这样的地势,曹文诏不紧不慢的下令。
也伴随着他的下令,鼓声开始发生变化,而羽林卫的第一排士兵也举起了手中的步铳。
“明军举鸟铳了,传令诸军,等鸟铳放出,准备朝着火光射箭,先解决明军的火铳手。”
矮丘上,素囊看着越来越黑的天色,果断开始下令。
土默特部的呼麦声开始响起,中间夹杂着一些特殊的音符。
上千人的声音让包围明军的土默特骑兵听到,毕竟他们是催动马匹转圈的运动中,而不是驻马停下。
“放!”伴随着曹文诏的声音响起,他身旁的羽林卫指挥使当即看向了旁边的几名士兵。
这几名士兵见状,当即将一个个大竹筒放在了地上,随后点燃引线。
“砰砰砰——”
伴随着竹筒的引线燃尽,好似炮声的声音出现,随后十余道火光冲上云霄,惊吓了土默特部战马的同时,烟花在上空绽放。
四周一瞬间明亮,所有土默特部骑兵的身影都无从藏匿,而羽林卫也在这个时候扣动了扳机。
面对大部分只有一重甲、并且站队密集的土默特骑兵,他们就好像中速移动的靶子般,让明军无须瞄准,只管扣动扳机。
“砰砰砰——”
密集的火铳声响起,猝不及防的土默特骑兵被打翻一地,连人带马的翻倒下,引起后方骑手的一连串跌落。
众多马术较好的骑手开始张弓搭箭,试图用箭矢来压制明军的火铳手,给阵中的重骑兵创造机会。
箭雨从空中落下,但无法影响排枪的形成。
填充好火药的一万支步铳,交给了前排的一千多火铳手。
这样的结果就是,密集的弹子在无情的收割土默特骑兵的生命。
“怎么回事?怎么只有火铳的光亮?火把呢?火折子呢?明军的火铳不点火就可以打响?!”
矮丘上,众多土默特领主心里一寒,而素囊却忍不住了。
明军用连续不断的烟花来照亮战场,寻找土默特骑兵身影来射击,但土默特骑兵只能看到对方扣动扳机时的火光,以及烟花亮起时的明军军阵。
双方都看得见的情况下,射程短、威力较小的骑弓就没有了作用,想要面突也没有冷静的心态来准备。
“这火铳怎么打的这么密?新的连发火铳?”
素囊也愣住了,明军的火铳的射击速度太密了,这才交手一盏茶时间,土默特这边就倒下了大队骑兵。
这让素囊有些害怕,他只能开口道:“吹号角,暂时收兵,算一下战死了多少人!”
“呜呜呜~~~~”
号角声伴随着他的下令而吹响,而他这样的举动也等同是错过了最佳的突阵时机。
明军骑兵没有携带长枪,重骑兵如果冲阵,曹文诏只能用同为半具装的骁骑卫冲上去抵挡,或者让羽林卫上马抵挡。
但现在素囊被一口气打出十几轮的步铳吓破了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