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刨!刨……”
清晨,如曹文诏预料的一样,金军开始准备各种攻击石堡的器械,而这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金军善于使用的盾车。
吃过了步枪的亏后,黄台吉命人一口气建造了三百辆重达千斤的简陋战车。
与其说是战车,实际上就是一口驾在车上的棺材。
只不过为了抵消火炮的冲力,并且为了让人能推得动它,因此这形状酷似棺材的长方体内部用木板隔开,中间填充了一些细沙和破布,以及昨日战死战马的马皮。
挡板一共六层,战车推动的时候,重步兵可以躲在其后方等待冲阵成功,随后与明军短兵相接。
除了这些,如曹文诏所想的一样,昨日遗留在战场上的上万甲胄被金军扒了下来,并穿在了一些三四十岁的健妇身上。
她们手上拿着宽大的简易盾牌,负责给金军男丁抵挡子弹,而这简易盾牌不过是裹上马皮的木板罢了。
刨木头的声音响了一早上,明军塘骑也观察了一早上。
消息传到后方各堡,各堡负责守城的人马都知晓了他们今日会迎来一场比昨日还苦的苦战。
在哨骑回禀的同时,曹文诏就将手中剩余五百五十门火炮分给了五里堡、北山堡和东山堡。
算上昨日调给神策卫的那五十门,每个石堡都有二百门火炮。
至于石弹,昨夜一夜的时间,明军从后方其他石堡各自调来了不少石弹,并且就地取材,打磨了上万石弹,收集了五万包散弹。
这种野生的河流鹅卵石作为散弹会伤害炮膛,但对于曹文诏来说,他要的只有炮弹,火炮的磨损不在计算范围内。
总之一夜的时间,明军在各堡筹措了不少石弹,散弹,而四面八方的其它石堡火药也源源不断的送来。
神策卫的士卒要到下午才能抵达战场,这让明军的压力有些大。
好在郭桑岱派塘骑传信,眼下的他正带着大军顺着朵儿必河拉拽脱木河卫的两百门火炮,三十余万斤火药南下,预计能在后天中午抵达战场,比曹文诏他们预计的快了整整半天。
对于曹文诏等人来说,这恐怕算是坚守血战前的最后一个好消息……
“呜呜呜――”
“来了!”
当号角声响起,曹文诏攥紧了手里的长刀。
他站在北山堡上,堡前近两里的平原已经构筑了铁丝网、拒马、羊角墙、壕沟、堑壕等各种防御工事。
四千多名步铳手守在壕沟之中,剩下一千炮手和一千负责打下手的步铳手则是守在了两百门火炮旁边。
火炮旁边堆着满满的石弹、散弹,而北山堡上的十门火炮也对准了远方。
从北山堡明军的视角望去,在平原尽头的西北方向有着一座高度二三十丈的矮山,山上十分平缓,并且飘扬着明军的旌旗。
那里是曹变蛟所部两千余骑兵驻扎的所在,而当号角声响起,比曹变蛟所部也能看得比北山堡明军更为清楚。
上万金军推动百余辆盾车进入山口,向着北山堡袭来,另外还有一部五六千兵马,同样推着百余辆盾车向着西山堡袭去的队伍。
看到这里,曹变蛟转头吩咐塘骑去传话,而塘骑也接令将消息传给了后方的曹文诏。
曹文诏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说白了死守就是扎硬寨、打呆仗,守住就行,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操作。
唯一需要操作的,就是他身旁的令旗。
那杆两丈的令旗一旦挥舞,就是需要曹变蛟及其麾下两千余骑兵支援的时刻,不到万不得已,曹文诏不会用。
“呜呜呜――”
号角声越来越大,这让守在壕沟之中的明军也愈发的紧张了。
“金军规模不过万人,我军两部合计九千,无须害怕!”
“金军……”
来回奔走的塘骑开始传递军情,用于稳定人心,而许多明军将士听到这消息后,也纷纷舒缓了一口气。
尽管身为上直,但大部分上直步卫都没有打过仗,这也是大明遭遇大旱下,没办法大规模出击灭国,用敌军来练兵的原因。
不止是上直,各拱卫营也是一样。
目前装备最好的是上直,但论起作战经验,首当其冲还是参加了就藩战争的西军都督府和南军都督府。
这次犁庭扫穴,便是朱由检为上直导演的一场练兵之战,尽管过程有些残酷,但这一战过后,上直步卫才能将装备的优势在战场上发挥出来。
昨日的血战让鹰扬卫、神武卫、豹韬卫的步卒们见识到了正面作战的残酷,而今天的血战将教会他们应该怎样平原防守……
“放!”
“砰砰砰――”
炮声响起,然而并不是北山堡的火炮,而是隔着一座山脉的西山堡火炮。
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