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再在听，招云榭前看白云的文鸢和青来也在听。匿在行各的耳眼，有半数以上都能辨别这个活泼的女子：“是季休。”

        豫靖侯也听到了。他安静下来，隔着墙回忆往事，随后纵离开，到孟秋月结束，一直没有回来。

        当下，鞠青来却很高兴，搂住文鸢，在白云里说悄悄话：“季休该死。她抛面本来无事，然而她私联王侯，表现出向往的样子。那些被她所杀的男子们，都要生气了。”

        果然，异事发生的当夜，就有两三只健壮的影子钻入怒人阙。

        文鸢跟随青来下台，尾随影子走了很长一段路，来到行东侧。这里温如春。

        “看到那些人了？”

        文鸢藏在青来怀里，青来藏在池山后。两人目睹影子钻进去，却等不到影子出来。秋虫爬在脚踝上，文鸢起疹：“看到了，但附近还有别人。”

        青来摸她的鬓发：“何无人？傻公主。”

        怒人阙下忽然发出响动，似乎是重物坠地。

        “去看看。”青来开始着急，似乎在害怕错过什么。他起初牵着文鸢，后来放手，快走到前面。文鸢摸黑跟着，抱紧双臂，不想被黑夜中的眼睛紧盯不放。

        两人踉跄赶到怒人阙，看到杀人现场。

        依旧是季休在杀。

        青来的经营，竟然失败了。

        他怔怔地退后，除了失望，还有一些嫉妒，还有一些清醒——他转推倒文鸢，不让人注意到她，同时切齿地问：“及笄了吗？”

        文鸢捂着脸：“嗯。”

        “你就在那里看吧。”青来忽然变得虚弱。几乎要摔到文鸢上。他攀看季休杀人，呼急促了。

        季休在杀。她后背有一人，腰上有一人，间有一人，都抬不起，气吁吁，濒死的样子。

        单独一人在最边上，大字型躺着，赤，长的阳物指天，堆满了白。这是已死的人。

        文鸢看着错在其中的季休，发现她清雅如菡萏，还很小，也许已有三四十岁，然而一开口，啼啭的声音摄动心魄，让人不想追究年纪。她骑到一人上，同时连着两人的。被她所牵引的男子们膝盖手肘撞地，一下一下轰然作响。这就算季休所向披靡了。

        文鸢吃惊着，怦然心，还不及移开眼，便与季休对视。

        季休也吃惊，“啊”了一声，接着长歌般尖叫。

        袅袅的哦在梁上飞行，正是每夜搅扰安眠的声音。深埋在她里的男子们因而额际爆汗，接连付出了命。

        文鸢以为自己酿成大错，默默地靠近青来。

        但青来面如死灰，连眼睛都不转。文鸢仰看他，有一种猜测：青来已死在季休手中了。

        “是你！是你告诉我墙外的少年是长公主之子！”阙中，季休还在一颤一颤地享受欢愉，突然从白里抽，大步向着文鸢与青来。

        季休指责的大概是青来。然而文鸢手脚却不协调了，连直立行走都不能，被青来挟着节节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