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羽椿条件反地坐在床上。

        “好”柏预沅应了一声，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躺下大眼瞪小眼。

        “让你躺下你就躺下。”竹羽椿不耐烦地拍了拍床，嘲弄地笑了声，“我又不是只睡过你一个。我还没矫情呢。”

        一题十分钟竹羽椿都觉得煎熬，她的指甲掐在手肉里，一会跑去刷牙一会转着电容笔想画画，题目越看越模糊，她不知咬了多久牙刷，直到白沫快滴到她衣服上她才如梦初醒。

        “不讲了，睡觉。”

        他这些天半夜常被噩梦惊醒，也偶尔梦到一些往事，明明以前也很累，不知为什么，这俩天的意外变故让他最后的神支也轰然坍塌了。

        两个人之间隔了一些距离，这个天已经不需要开空调了，但不知怎的今晚还是有些闷热，竹羽椿将俩只脚交叠地在外面，现在正因为床上多了一个陌生人而紧张地不知是放在床上还是悬在半空。

        余光发现他回来了，竹羽椿关了手机，干嚼着酸菌素片，她不喜欢它的味，急着接过水就噎了下去。

        竹羽椿你有没有搞错，你特么又不是请了个家教回来上课的吗。

        他注意到她僵的表情，刚要收回手就被竹羽椿按住，示意他继续。

        于是他们就以这么怪异的姿势继续学习。

        带着略显些生的口吻，竹羽椿云淡风轻地掀开被子的一觉，整个人钻了进去。她的俩间夹了一个又长又细的椭圆形抱枕，大概有一米五。

        在这般情景下，竟显得有些柔情。

        好在能派上些微不足的用场。

        柏预沅其实一碰到床的那一刻就有些困意了，与他常睡的光板床不同，竹羽椿的床柔，回弹力强，又很护腰。

        你忘记你刚刚说的话了吗？

        “……”花了钱的就是不一样，呵呵。

        竹羽椿连翻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摆烂似的闭上了眼。冰凉柔的空调被下是俩副炙热的，她的呼声都在抖，紧握的拳连伸直都困难，她在试图劝说自己，但结局显而易见。

        “我下手会不会太重了……要不要轻点？”

        把你想的都一遍啊。

        竹羽椿看着他握笔的手和两个人过分靠近的距离一阵心烦，过了几分钟就拨开了他的手，他也很自然地收了回去。

        竹羽椿迅速跑进卫生间把牙膏沫吐了又狠狠洗了把脸。

        他的眼睛清澈明亮，坦然得让人挑不出错，像一只来自林间的小鹿。柏预沅总给人一种疏离感，偏冷的气质很受小女生欢迎。

        她没听到柏预沅的声音，只感受到床的另一侧有挤压变形的动静。

        “现在……是不是舒服点？”柏预沅询问。他学过一段时间的按摩，虽然最后因为某些原因辞职了，但也学到了些。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却没有任何动作，反倒是柏预沅往她这挪近了一步——还是为了用被子将她的脚踝盖上。

        大概是吃了药的缘故，竹羽椿觉得没刚刚那么想吐了。

        她咕噜咕噜连喝了几大口，一意从肚传来，隔着一层单薄柔的布料，柏预沅的手轻轻地着她的肚子，竹羽椿僵坐在椅子上，她看着那双不属于她，来自于柏预沅，比她白好几度的手，而这只手的主人仿佛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桌边，柏预沅端着温水一进来就看到她那双笔直的长。

        他知他所谓的继父对他的母亲别有用心，但一想起母亲提起那人时的腼腆羞，他连连劝说她的话都无法说出口，希望她幸福，

        “要不我还是……”

        “我今天就是要睡你。”她不想再听到他说话，索坦白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