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宝沉下脸，冷冷道：“不能！”

        樱宝不理，牵起小鹿往旁边去。

        见差不多，又偷渡些荠菜塞在篮子里，拎起往回走。

        昨日姜家刚请夫子吃过鹿肉，她不信夫子能坐视不管，任凭他学生欺负一个周岁多的小娃娃。

        小鹿吃饱喝足，曲腿依偎在小主人脚边，默默反刍。

        七岁的陈松比元宝大一岁，也是刚开蒙的年纪，此刻看起来懵懂又无害。

        回到家，樱宝满头大汗，累的不行。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在五年后竟想对一个六七岁的女娃娃下黑手。

        樱宝转回目光，一手抚摸着小鹿，一边打量陆续赶学的学童。

        忙活好半天又走那么多路，樱宝快要虚脱。

        樱宝至今都不明白，自己为何就像打不死的蟑螂，总能在绝境时一次次存活下来。

        一个是陈昌平大哥家的小儿子陈松，另一个是西陈村村正家的孩子。

        上辈子，自己出生后所有的苦难都出自那家，生命也由他们终结。

村，陈昌平家就在那里。

        昨日她家分到一块鹿肉，早早被她炖在锅里，今儿再用酱料卤一卤，又酥又烂，闺女吃着也不塞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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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逛了一会儿，见四下无人，蹲身从农田边或河沟里铲泥土收进洞府。

        学童和陈松吓坏了，飞也似地跑下坡。

        樱宝急忙躲过，大声叫喊，“夫子！你学生抢我鹿！”

        小鹿也亦步亦趋跟着，甚至不用牵绳。

        陈松见小娃娃不理人，也不生气，跟上几步继续问：“你是谁家的？小鹿能给我牵牵吗？”

        “嗯。”樱宝抱住阿娘的胳膊不放，娇声道：“娘也睡。”

        几名路过的学童好奇打量这奇怪组合，有两个还走上土坡，伸手想摸小鹿。

        樱宝冷冷看着俩小孩。

        说着就上手夺绳子。

        春娘噗嗤一笑，捏捏她小鼻子：“我看你是在外头野累了，快睡吧，等睡醒，娘切卤肉给你吃。”

        春娘从厨房出来，看到闺女四仰八叉摊平在凉榻上，摸摸她额头问：“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

        毕竟自己不到两岁，力气再大也有限。

        “去哪儿皮去了？”

        虽然被及时救回，但他一双腿脚就此废了，成为一个跛子。

        小鹿受惊，腾身跳起来，躲到樱宝身后。

        “这鹿是你养的？”陈松问。

        当然，她自己也没落着好，被生父生母与奶奶轮番毒打，抽断几根棍子，几乎要去她半条命，被丢在草窝里一个月不能动。

        这两个她都认得。

        那一个月里，无人给她请医，也没人照料，她就像条野狗般无人问津。

        不过，睚眦必报如她，又怎么会让自己吃亏？

        七岁那年寒冬，她设计让陈松落水，掉进冰窟窿。

        想想就可悲。

        春娘无奈，只好陪闺女躺下，拿蒲扇一下下给她扇凉。

        樱宝嘁一声，牵着小鹿继续闲逛。

        夫子果然立在学堂门口，正负手远远看过来。

        哪知她命大，居然硬生生挺了过来。

        陈松皱起眉，还待说什么，旁边小童说道：“你说不能就不能？我们偏要牵！”

        那童子一愣，下意识后退，急忙回头张望。

        樱宝摇摇头，有气无力道：“早上起太早，困的。”

        或许怕邻居议论，他们偶尔会丢块黑面饼子和一瓢水给她。

        都那样了，陈家人料定她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