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一直试图驱散那些令人脸红的画面。但不可否认，在被那只手搅乱的梦境里，最初弥漫开的，是一种很懵懂而纯粹的甜。

        秋杳想过，这厌恶大概源于她到来的方式――和他父亲有染的保姆所带来的女儿，一个突兀地闯入他领地的拖油瓶。

        就像她看过的那些老电影里，带着书卷气的男主角。

        她像是在深水中挣扎，羞怯，惶惑，可却依然在诚实地讨好起这个男生，顺着他手指的节奏耸动着脯。偶尔几下，尖摩过他手背侧的青，激起颤栗和悸动。

很快，他的手插入床和她之间的隙，抓着她前的肉了，秋杳感觉自己的呼越来越急促。

        是她先认识他的，虽然只是单方面。

        “你刚才说，我也可以向你提一个条件。”

        现在，面对程斯聿追问两人笔迹为什么这么相似，秋杳心底漫过一片荒芜的涩然。

        她没有写收件地址，也没有落款。

        秋杳曾无数次想象过，能写出那样的文字、拥有这么漂亮一双手的“程斯聿”，该是怎样一个温沉静、严谨而散发光芒的少年。

        「你的字真好看，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你一样优秀。」

        某个傍晚，秋杳坐在窗前，铺开一张干净的信纸。窗外是邻居家小孩追逐打闹的笑语，空气里满是外婆晚饭的香气。

        “好，我的条件就是，关于这个事情，是我的隐私，你不要再问我了。”

        而且，他似乎尤其讨厌她。

        少女情涩，也只是在末尾表达了一点懵懂的悸动――

        秋杳捂着发的脸颊坐起，心脏在腔里擂鼓般动，一种陌生而甜涩的滋味蔓延开来。

        眼前这个程斯聿，在她看来，就像一个被金钱和骄纵堆砌起来的、昂贵的半成品，甚至连半成品都算不上。

        只是凭着心那被视频和梦境反复撩拨过的，纯粹而朦胧的欣赏，用自己最认真、最接近“他”的笔迹，写下了长长一段话。

        ……

        ――

        没有谁规定，人必须活成别人想象的模样。

        他颓唐，野又倨傲无礼，空有一副老天赏饭吃的漂亮，内里却盛满了浅薄的自大和刻薄的优越感，像一件被摆错了位置、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劣质珠宝。

        “对。”

        她在深深的失望中，竟也奇异地生出了一点释然。仿佛弄丢了一件珍藏许久、甚至为之编织过无数幻想的宝物，虽然怅惘，却也终于不必再悬心惦念。

        等惊醒时，窗外月凉如水，房间里一片寂静。

        然而，现实给了她一个有些讽刺的答案。

        她深一口气，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压回心底，再抬眼时，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出皎白的虎牙，颊边梨涡若隐若现，让她看起来异常温静。

        秋杳的声色清亮坦然，目光直直对上程斯聿隐隐染上审视和探究的眼神。

        程斯聿眉棱一挑，有些好奇她会说出什么来。

        她很确定，那个梦到他手的夜晚，是甜的味更多一些。

        秋杳过去，也抱有过一点会不会能和这个男生碰到的傻傻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