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震动，他没放弃拨打。

        聆泠懵了。

        她胆子突然变得很大，一步一步，轻悄悄地，走到玄关。

        从九点十分开始，一直打到刚刚。

        耳朵贴在门上，聆听屋外动静，有摩挲声，还有轻微的、似有若无的呼声。

        薛家人睡得早，不过九点客厅就已黑暗，突如其来的光亮吓了她一，而后蹑手蹑脚地挨着墙继续走。

        风机嗡鸣，以防吵醒别人所以风速也开得很低，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聆泠收拾好一切，又轻手轻脚回房。

        聆泠想故意晾着他，耳边却听得轻微抽泣，明明不清晰，就是让人觉得有人在哭泣。

        睫也，脸色也白，水珠沿着额角汇集到下颌，又滴进衣襟里，沁上肌肤。

        不知要敲还是不敲，总之弄得“滋滋”响，像读书时讨厌的男孩子用指甲刮黑板。

        像是有人在敲。

        像感冒时的气，鼻腔发出的声音。

        那些社会新闻里趁夜盗窃的报无法控制地钻进大脑，她本就穿得少，现在凉意顺着脚入侵全。

        那样养尊优的大少爷没受过这样恶劣的天气，抱着她时浑都在颤，外套上带着凉气，纵使再热的膛也传达不了意，他拥着聆泠，在颈窝里说对不起。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上，聆泠猛然回，手机适时开始震动。

        她趴在门上，睫颤个不停。

        又响了一下。

        还是那个号码，五秒打一次。

        湛津的电话号码，她梦都能背出。

        门外的人应该也靠在附近，“嘟嘟”声很模糊，也拢在夜雨里。

        她立刻拉开门，眼前乍亮，门口灯光明亮，雨线倾斜，透的台阶上，坐着个淋的男人，人高大。

        本想的是再听到响声就报警，按亮的一瞬，屏幕上几十个陌生未接。

        她定住，心脏狂。

生间走，路过客厅时，窗外突然一闪电。

        她有点怕。

        “我不该用同学聚会骗你。”

        轻手轻脚地挪回房，摸到电话。

        黑发往下滴着水，肩膀也在抖，西装浸得地面上一滩水渍，仓惶回，双眼通红。

        她有些近视，黑夜里看不太清，借着卧室的光打开了走廊的灯，才安全抵达。

        直到门响的那一刹，还有未接电话。

        这座小城本就缠绵多雨，一场秋雨能断断续续落好几日，不习惯的北方人来了可能会觉得气太重，还有寒冷，是深入骨髓的寒意——比如湛津。

        暴雨夜，黑暗中，莫名其妙的异响，家里其余人都已睡觉，聆泠几乎是立时起了鸡疙瘩。

        说对不起让他们送走你，说对不起没照顾好你，眼泪一颗一颗掉在锁骨窝里，又进衣衫，沾心脏的位置。

        聆泠知他冷，他们在一起时总要抱着睡。

        聆泠又听了一会儿，手机再度响起。

        聆泠有个奇怪的想法。

        最后瞧一眼窗外倾盆大雨，聆泠慢步回房。拐过走廊的一角，忽听门响。

        想到这里腔就会无端开始疼痛，努力了好久，才克制自己将它抛在脑后。

        然后喃喃着，又开始划门。

        “我知你为什么不高兴了。”

        聆泠有一瞬的失神。

        手机震过后又开始第二遍响动。

        聆泠听见他叹气。

        还有一滴、一滴，掉在地板上的雨滴。

        雨声噪杂，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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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通话界面亮着的备注是“宝贝”，而开口，第一句，却因为寒冷而颤得不成形：

        同一个电话号码，却是熟悉的排列组合。

        这一刻，她才发现，门外的响动，更接近于有人靠在门上，动作时发出的微妙动静。像是想要敲门，却又害怕打扰，于是手指在门上来来回回，指尖轻敲。

        也不会不会把人吵醒，小孩一样任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