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给她反应的时间，看着她血色瞬间褪尽的脸，才慢条斯理地继续问：

        既然敢作为“爱慕者”踏进这里，总要得到些“奖励”，才不枉此行，不是么？

        “或许……就藏在你上？”

        她几乎能听见他呼的声音，能看见他微微下垂的睫，阴影落在眼下，无端显得念深重。

        许若眠的动作猛地顿住，眼睛下意识地睁大了些，看着那枚笔帽，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那些莫名其妙消失在他视线里的、他的“遗失物”。一支用剩的笔芯，一本写满他笔记的旧书，甚至一张他随手丢弃的草稿纸。

        他的膝盖几乎要碰到她的校服裙摆，清冽又极侵略的气息完全笼罩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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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之舟像是没听到她苍白无力的辩解，又向前近了一寸。

        “我、我不知……”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下意识地想向后缩，却被冰冷的柜门阻断所有退路，“我从来没…没碰过你的钢笔……”

        一种冰冷的暴戾无声无息地在他心底窜升。结极轻地动了一下，压下那点几乎要冲出口的阴暗思量。

        他那时只觉得厌烦，从未深想。

        这气息让他想起更久以前。

        一边用那种漉漉的、仿佛全世界只看得见他一人的眼神追着他，一边……又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和那个程昭野笑闹厮混？

        可后来……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条微的钢笔，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刚才慌乱拭时留下的温度和极其淡薄的、属于她的气息。

        一枚冰冷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物件，从里面落出来，“啪”地一声轻响，掉在了两人脚边的地毯上。

        如今他允许她踏入这方绝对私密的领域，允许她的气息沾染他的巾，甚至允许她的指尖隔着一层布料碰他……她却一副避之不及、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他忽然向前迈了半步。

        “我……我怕什么啊。”她嘴得厉害，脸却越来越红，手上动作也越来越快。

他没动，只是微微俯下，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巾上，淡淡：“我脱了，你敢？”

        裴之舟的目光也垂落下去。

        明明……以前那么费尽心机地收集他不要的垃圾。

        另一只手忽然撑在她耳侧的衣柜门上，木质香混着压迫感沉沉压下来。

        两人离得太近了。

        她手一颤，想缩回去，却被他用眼神钉在原地。

        空气瞬间凝滞。

        她得小心，他却忽然一声低哼：“……轻点。”

        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他当时明明毫不在意，甚至可能本就没发现少了什么！

        “那就现在。”他的声音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压得她心口乱。

        她咬，指尖抖着贴上他口。布料底下温灼人，肌肉线条绷得紧实。

        以前那些，都是装出来的？

        他静默了两秒，然后，极其缓慢地弯下腰，修长的手指拾起了那枚笔帽。

        压迫感如山倾覆。

        那时系统发布的那个该死的限时任务要求她必须拿到手的“带有他强烈个人印记的物品”之一！

        许若眠吓得几乎要弹起来，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衣柜门板，呼都停了。

        也许是太慌乱，也许是巾没拿稳，她手一，巾边缘不小心勾到了他衬衫前的口袋――

        “是么？”

        她当时在他常去的阅览室守了整整一周，才趁他离开的间隙，心惊胆战地从他摊开的书页里偷拿出来的！

        “说起来，”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更缓，每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在心尖，“我书桌抽屉里，好像少了一支和这个很的钢笔。”

        是一枚款式简洁的银色钢笔帽。

        钢笔……那支他常用的、笔带着冰冷金属感的黑色钢笔。

        终于，她忍不住小声抱怨：“你别一直看着我行不行，怪、怪紧张的……”

        裴之舟微微垂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怎么不敢抬？”

        他看着她此刻恨不得缩进墙里的模样，那点因她主动靠近而升起的、扭曲的愉悦感，迅速被一种更深沉的阴郁覆盖。

        许若眠被看得心慌，手指像不听使唤一样，偏偏他什么都不说，气氛安静得让她呼乱了。

        无声无息，却瞬间将两人之间那点可怜的距离吞噬殆尽。

        “要不要帮我找找？”

        “……算了，”他忽然改口，语气慢条斯理，带着若有似无的戏弄，“不脱了。就这么。”

        许若眠怔住，脸一下得更厉害：“谁、谁不敢了，我又不是――”

        “怕我？”他淡淡问。

        “你说奇怪么――监控里只拍到你碰过那个抽屉。”

        “许同学……知不知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