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随安笑着低声说。

        到简随安手里的时候，她还在睡。

        孩子睡在襁褓里，被传着抱来抱去。

        一桌人都在笑，满杯的果汁映着气球的粉色光。

        舍友看得眼珠都要掉出来：“你这是花了多少钱？！”

        银锁过孩子的下巴，在肌肤上泛起一点亮光。

        简随安理直气壮：“开玩笑，我能亏待我干女儿？”

        窗帘掩得严实，外面的光影一点儿都渗不进来。

        简振东忙着招待客人，简随安又哭闹的厉害，那红绳一直不上。

        “哎呀，真是个气的。”有人在笑。

        旁边人说：“她最喜欢人抱了，放下就哭。”

        屋里笑声一片，连风都带着喜气。

        晚上她回去，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孩子细腻肤的感，比棉花还，她躺在床上，忍不住去回想。

        夜很静。

        “我哭什么？”她问。

        “是。”他淡淡应了一声。

        他伸手，指尖过她的脸颊，低声说：“我抱过你。那时候你还在哭。”

        宋仲行终于合上书，他侧过，看着她，她的眼睛的。

        “现在不认生了。”他低声说。

        宋仲行俯，从旁边的托盘上拿起那红绳，他指尖在光下微微一亮，笑着说：“孩子哭得这么响，系上它，压压惊。”

        一圈，打结，尾端垂着一点小穗，柔柔的。

        过了几秒，又像自言自语般，他轻声补了一句，“你当时很轻。”

        杜瑜抱着孩子，满脸的笑意，却压不住小女孩的哭，那哭声又细又亮。

        忽然，简随安出声，扭看他：“你真的抱过我吗？”

        简随安轻轻笑了笑，臂弯托着那小脑袋，不敢动。

        午后光线很。

        简随安执意要送，当场就要上，她俯下，轻轻把绳子绕到小小的脖颈后，她指尖几乎不敢用力，怕勒到。

        “这样，好看。”

        好后，红绳贴在孩子的肤上，衬得白净，有人抱起孩子，逗她：“小丫呀，天生就是个招人疼的命。”

        宋仲行知，她以为他在生气。可他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那孩子小得像一团热气，比照片那会儿好看多了，肤白白的，小手不自觉抓着简随安的衣襟。

        舍友吓坏了：“那么贵重？”

        简随安心底很静，莫名的，她特别想知，是不是。

        “谁知呢，”他笑了一下，“可能是饿，也可能――是认生。”

        宋仲行翻书的动作停了一下，他没有抬，指尖依旧停在那一页上。

        那天人声嘈杂，笑语不断。

        当年在宿舍的时候，晚上瞎聊，几个女生开玩笑，谁生了孩子，另外几个就当孩子干妈。

        没人说话。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地在那双细白的小脚踝上打结。手腕的动作极稳，红绳从他指过，铃声轻轻一响。

        简随安靠在宋仲行的肩上，阖着眼，她发散着，还带着洗发水的香气。

        他只是看着她，慢慢把她拥进怀里，那一瞬间，她的呼和他的心，全都落在同一个节奏里。

        彼时，他刚调到研究室，和她父亲了同事，孩子的满月酒，很热闹。

        孩子睡醒了，被妈妈抱在怀里，简随安把那份真正的礼物拿出来，她打开那只小盒子。

        宋仲行没再笑。

        夜色浅浅的，灯光温柔地停在他们之间。

        “那现在呢？”她的声音更轻了，“现在还认生吗？”

        孩子的呼极轻，呼出来的气过她的手腕，的。

        宋仲行随手翻着手边的书，页与页的摩声轻得几乎要进夜色里。

        那是稍微有点的一红绳，不是市面上那种鲜亮刺眼的红，而是稍微有点暗、偏绛色的红，像老式剪纸、或夏天的石榴花。

        盒盖打开，一细细的朱红线，柔顺地躺在浅色绒布上。平安锁巴掌大小，银质的，上刻着“百岁平安”四个小字。

        绳子是双拧成的，细密紧实，尾端打了个小小的结，结上穿着一枚小金铃，声音轻轻的，像风竹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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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送礼的长辈子稳当，不讲张扬，只让婴儿的脚腕上缠这一圈红线。

        她低，小心翼翼地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