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随从。”
项真顿时皱起眉来,摩拳
掌:“现在是白天,咱们去给他揪出来,打一顿。”
“打他干什么?”刘备摇摇
,“人家也是奉命行事,再说,跟你们一样,都是可怜人。”
“是吗?”项真有些不解。刘备轻叹口气,没有接话。
赵殊想了想,
:“我听说郭祭酒少年失怙,又被族亲赶出家门,年轻时的境遇也不顺利。可是怎么看着他并没有什么怜贫恤苦之心,成日只知享乐,嘲风弄月?”
刘备支撑着菜苗
杆的手顿了一下,这“嘲风弄月”四个字令他想起了郭嘉所
的那首歪诗,一时不禁尴尬地怔在原地。小曼一双杏眼呆呆地望着天空,轻轻地说:“我们的命都是从泥里挣扎出来的。”
项真
:“大家心里都清楚,虽然郭祭酒救了我们,但他本意可不是为了救我们,而是别有用心,所以
本没将我们看在眼里。如果他真心要救人,早就可以救,而且也不会只救这么区区十个人,甚至本来就不会有这么多在泥里挣扎的人。”
这话说得有些绕口,但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刘备又叹了口气:“郭奉孝只是选择了去
那个握刀的人,而不是被刀指着的人。”
赵殊看着刘备
:“阿真也不是怪责郭祭酒,而是郭祭酒
后那个势力,它的刀锋悬在我们每个人
上,
得我们不得不去思考这些事情。将军,你难
只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刀锋落下来的一天吗?”
刘备竖起手指,
了个噤声的动作,站起
来,将壶中的水洒出一
小小的虹彩,随后便转
进屋去了。赵殊气得跺脚,项真赶忙给他拉到一旁,免得踩坏了好好的菜苗。
小曼默默地跟着刘备进去,回手掩上房门,轻声
:“将军,您难
还不相信我们,不敢跟我们说句真话吗?”
刘备神情复杂地望着窗外,赵殊坐在地上,将脸埋在胳膊里,肩
一抽一抽的,多半是哭了。项真和两三名少年在旁劝解,其余人还是在假装专心种菜的样子,只是不时抬
看一眼。他轻轻摇
:“不,我相信大家。但我在的时候,你们好歹还能从心所
地活着,等我走的时候,势必抛下你们,今后余生又如飘蓬一样了。所以,不知怎么跟大家说。”
“始终都是飘蓬罢了,何惧早晚?”小曼淡淡地说,“我们的心意都是一样的,希望将军早日脱离这个樊笼,闯出一片天地来。总好过大家一起困守许都,等着被灭门的那天。”
刘备望着她,
微微颤抖,半晌,嗓音哽咽着轻声唤
:“小曼!”
小曼看着年近四十的男人向自己伸出手来,眼眶陡然
。她忍住扑进对方怀里的冲动,反而走开了几步,仰
望向什么也没有的房上横梁:“活下去已经很辛苦了,所以,你千万不要不辞而别,伤大家的心。”
刘备缓缓收回手来,他心中充满了对这群风云际会、情义相投的少年的感激和敬重,郑重地点了点
:“是。”
左将军府院中所种的菜长到差不多该收的时节,天气已然炎热得很了。官员们每天令三五个侍从打扇,冰过的瓜果点心不离手,还是动不动就汗透朝服。这种天郭嘉是不爱出门的,因此只在傍晚没那么热的时候去官署转一圈,用半个时辰解决一天的工作,然后再悠然离开。
与他不同,东中郎将程昱则是挨着暑热认真办公,等他踏上回家路的时候,郭嘉甚至还没出门。就在程昱的
车行到离家还有三条街的地方,路边突然蹿出一个陌生的少年,一
倒在了
前,大呼小叫地喊起痛来。
程昱的仆从勒住缰绳,气得大骂:“不长眼的狗东西,你也不看看碰瓷碰到谁
上了?”
这时又不知从哪钻出一个少年,把地上那人扶抱在怀里,怒
:“不
是谁,也不能仗势欺人,当街行凶,还满嘴污言秽语。”
“这是东中郎将的
车,快
吧。”仆从喝
,满以为对方会被程昱的威名吓退,不料那少年却白眼一翻,冷笑
:“我还当是谁,原来是害人父母妻儿、以人肉充军粮的兖州长者程中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