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主闻言，嘶哑的又笑出了声。

        后边同样一袭黑袍的弟子说，“师尊，我们现在应该去上玄，将仙本源抢过来。”

        一袭黑袍的老者落在已然变成废墟的临州剑阁上方，皱着眉感受着玄奥的法则痕迹，叹息般说，“他修为又进了不少。”

        黑袍弟子点了点，“希望这个机会来的快些。”

        剑主见司衍漠然看他，讥讽的又，“大家都是奔着仙本源来的，就别作出这番大义凛然的模样，实在叫人厌弃。”

        司衍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再看去又是面无表情，“走罢。”

        司衍垂着眉眼，“不能什么？”

        剑主拳握紧又松开，最后只赤红着眼，讥讽的说，“你倒是说得好听，最后还不是觊觎着仙本原，你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

        司衍垂眸看她，一向冷漠薄情的宗主在此刻竟显得有些温柔，“仙本源是属于你的东西，没有人有资格夺走。”

        不知是在笑她的单纯，还是在笑自己。

        这一日，鼎盛的临州剑阁一息被抹去，剑府轰然倒塌，未有任何人伤亡。

        他说，别怕。

        远在千里之外的剑阁弟子也尽数被散了修为，这一生再于仙无缘。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仙本源。

        女孩手抓上司衍的衣摆时，手上脏污的鲜血沾在了白衣上，像是使明珠蒙尘，玉珏沾灰。

        他睁着血红的眸子，竟可以说出声音来“――不，你不能……”

        剑主骇然发觉自己的修为散的一干二净，丹田空，骨错乱，甚至都不用试，便知日后再也踏不上仙途。

        “上玄。”司衍洁癖深重，最受不了脏污，因此话语简洁，面色愈显冷漠。

        她一瞬不动的看着司衍，仿佛一心一意想知的只有这个答案。

了犬齿，情绪才终于平复下来。

        他记得司衍刚入上玄宗时，便是冷冷清清的少年模样，背着长剑，踏进了仙途。

        女孩像是全然未觉，依旧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摆，抬起的眼睛执拗又黑亮，“你不会觊觎我内的仙本源，对吗？”

        老者看了他一眼，警醒般，“褚原，心急吃不得热豆腐，等待永远是漫长的。”

        话音刚落，却见女孩抓住白衣修士的衣摆，黑亮的眸子看向他，“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你上辈子生生抽出仙本源的时候，想起自己说过的话，不觉得可笑吗？

        白衣修士依旧垂着眉眼，冷冷清清，动作却放缓了些，几乎叫人生出温柔的错觉。

        司衍……

        司衍轻抬了下手，玄复的波纹开。

        一个叫司衍只能让出仙本源的机会。

        他听见眉目无情的宗主如此说，只觉得可笑，“司衍，你说这话自己信么？”

        女孩眼底蓄着的水意坠了下来，打在他冷白的手上，他指尖微顿，干血迹后将丝帕扔在污浊的地上。

        如今也已经过去了九百余年，司衍也已经从清朗的少年变为了不近人情的上玄宗主。

        见女孩呆愣着没有回答，传闻中冷漠薄情的上玄宗主隔空取出一方丝帕，去了她脸上的血迹，声音冷漠又温和，“别怕。”

        ――谎话。

        慕容蕴觉得可笑，情绪几乎无从掩饰，她只能又垂下眼，再抬眼时眼里已经蓄满了水意――

        女孩依旧抓着他的衣摆，闻言草木皆兵的问，“去哪里?”

        “至于你们，”司衍视线落在剑修上，眼神漠然，“修仙界不需要利熏心之辈，今日起，临州剑阁也无需存在了。”

        “盯着仙本源的不只我们，”老者眯着眼睛，缓缓说，“我们要等一个机会。”

        ……

        声音冷冷落下，剑主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他嘴颤抖着，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何其可悲。

        但又不是，仿佛司衍只要说出一句肯定的回答，她就会义无反顾的跟着他离开。

        被唤作是褚原的黑袍弟子，“我知了，师尊。”

        慕容蕴几乎克制不住情绪，她垂下，压住了几乎脱口而出的质问――

        她恨的不行，森寒的犬齿磨着，几乎想将他剥抽骨，吞吃入腹。

        ……

        便如同前世一般。

        “上玄从不会如此行事。”

        他汲汲营营一生都未摸到法则的门槛，活了上千年却还是比不过司衍。

        老者咳嗽了一声，白须被风着舞动，“怎么抢?是你打得过司衍还是我打得过司衍?这么多年你见过有人从司衍手中抢走过东西吗？”

        黑袍弟子顿了一顿，，“难就这么放弃仙本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