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倍。當他遇上金金旺這個金家嫡孫上門蒐求證據,當下決心不賺錢了,只丟出邊角料訛銀整人,出出憋了許久的惡氣。
韓一猜度不到歸有財肚子裡藏了這些彎彎繞繞,倒是料中此人狡貪財,先撒謊未留生死狀,又一樁官司兩頭賺,很大機會他不止留存趙野的生死狀,連伍乞兒那分也留著待價而沽。
他許諾歸有財一筆銀兩,好說歹說,歸有財總不肯鬆口。
代表天香閣陪同前來的吳叔實在氣急,出鬍子瞪眼睛的苗頭,歸有財倒樂了。
“怎麼著,想揍我一頓是吧?”歸有財笑:“我早死晚死都是死,你打死我,我家還倒賺你一筆燒埋銀子。可惜呀可惜,打死我也沒生死狀。”
他已將家人送走,孤家寡人,還真有些視死如歸的氣魄
韓一料定歸有財心腸,又不懼死,尋常哀求打罵到他
上皆無法奏效,便走了姜懷恩的路子。
姜懷恩那頭仍在尋找趙野生父,他承諾傾力相助,又告訴韓一等人,果真不能讓趙野脫罪,也別倉惶,他自有安排。
姜懷恩那樣的人幫忙,韓一的計策便好施展了。
過幾日,歸有財午歇到一半醒來,舉目四望,居然在一間幽暗房裡。他半坐起
,按在地面的掌心一片濕黏,血腥氣味撲鼻而來。
一會兒他好容易適應黑暗,低首向觸感濡濕的地面一瞥,貼在他手掌旁依稀躺了個人,動也不動。
他立刻由屋內血腥氣想到這人是屍體。
“啊呀呀呀呀呀!”剎那歸有財恢復大病以來再不曾有過的靈活,一躍而起要敲打牆呼救。
說時遲那時快,房門開了,一個漢子幽魂一般現,他背對燈光,因為高顴骨、地包天,骨骼起伏大,臉上光影構成的形相便分外嚇人。
歸有財本來驚魂未定,這下更魂不附體了。
那漢子一把揪過歸有財,如鷹挐雀將他往其它房間拖。
歸有財到底在父親邊見識過
上廝殺,在教人拉扯的路上想明白了。
他說:“你……趙家派你來嚇唬老子是吧?哼,好啊,要命一條,要生死狀休想!”
那漢子聽若未聞,穿過走,將他帶到另一間牢房也似的內室。
室內有一中年男人給綁在木上,沒口子喊冤求饒。他神色驚恐,鼻青臉腫,看不出平日是何風度氣質,赤
的上
亦多青紫,但是
膚白皙,大腹便便,顯然生平養尊處優。
他旁立著一個瘦高男子,將烙鐵放在火爐上炙烤。
歸有財呵呵冷笑,“別以為你們弄個假刑室就能嚇倒我。老子不是被嚇大的,也早留了心,萬一失蹤,自有人替我報官。到時你們和趙家……”
揪著歸有財的地包天問:“招供沒?”
瘦高男子搖頭,地包天便:“上刑。”
瘦高男子二話不說,將烙鐵往胖子囚犯上撳。
室內哀嚎聲起,歸有財但覺耳都要教那慘叫聲給撕裂了。他
待不信,告訴自己這是對頭作了障眼法哄人,可是衝進鼻孔的
肉燎焦味如此刺鼻真實。
地包天好似他肚裡蛔蟲,曉得他不信,便將人往前推,捉住他的手摸上那胖囚犯血肉模糊的傷口。
歸有財立時汗浹背——這是動真格上刑了!
地包天吩咐瘦高男子:“繼續審。”
室內自然又是嚎叫與肉焦味並起,沒幾下,胖囚犯昏過去了。
歸有財覺得自己也快昏過去了,他上下牙捉對廝打起來,“你你你……沒王法啦……不要命啦……動私刑……殺人害命……”
地包天不理歸有財,向瘦高男子:“你繼續,我先走。”拎著歸有財出房。
歸有財教人揪著走,踉蹌間瞥及地包天的衣著,那人上並非普通武裝,似乎和方才動刑男子相似,彷彿同一形制。他因此留心觀察,漸漸有一些些眼熟,但絕非軍服或捕快服飾……
猛地他腦袋嗡的一聲,認出服色了。
這是錦衣衛!
歸有財腦門冒出豆大汗粒,合著他落入詔獄了?
不,不可能,錦衣衛專治高官顯爵,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