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砂锅见底，食堂里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砂锅得很，她们吃得很慢。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学校，不时埋苦背书的低沉气氛，不时压垮脊背的大量题库，反而是活泼的，多元的。

        红艳艳的脸在江行棹看来是气色好，她的发今天扎成了尾，修长白皙的脖子低低地垂着，有着少女最俏丽动人的气质，和那日在季宅时发全拢在脑后显得温顺的样子很不一样。

        考完英语走出考场时，图书馆的灯都已经亮了起来，在微微发暗的下雨天里，如同人类攀爬路上的一盏孤灯，她看得有些失神。

        英语不是她的强项，考试时间也很短。

        少数几题甚至设置了隐晦的文字陷阱，还好文字游戏在宋婵衣眼里不值一提。

        从他们走进来的那一刻，她便一眼看清了，被搭着肩膀在中间意气风发的那个，是江行棹。

        她醒来时有些恍惚，但下午的英语考试快开始了，她忙去上了厕所，又坐进了考场。

        宋婵衣趴在桌上，天没亮就出发，经过了长时间的考试，她累极了。

        她迷迷糊糊地梦到了自己考进了一中，阿婆高兴极了，小姨也来文州站接她，欢天喜地。

        她迅速地低，周的血都升上了脸。

        “去不去一中食堂吃饭！听说他们食堂可好吃了。”

        食堂的灯明亮，一群少年穿着鲜艳的红色球衣，型长而，手上拎着篮球网和汗的巾，大刺刺地走向了打饭的窗口。

        宋婵衣的心一滞，她偷偷地抬眼，看着这群高大少年在狼吞虎咽，像是饿极了。

        右耳却听见了许听夏的声音。

        外向的，内敛的，文科的，理科的，艺术的，育的，都可以在这里被容纳。

        眼波轻，若有情，似无意。

        还没到晚餐点的一中食堂只零零散散地坐着几簇人。

        但不知为何，母亲在她梦里咬着嘴低低哀哀地哭，她问母亲为何泪，宋春絮却一言不发。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自信从容。

        几簇人背着乐，拿着琴谱架，一看就是刚去完乐队或上完音乐课。几簇人穿着合的运动衫或瑜伽，像是刚进行了运动。还有几个人在食堂门口分发着社团的宣传单，一派欣欣景象。

        只有分题难度很高，看似简要的题干，其实要求答题者有高水平的理解力和表述力。

        阅读题是谢策遥给的题库里没有的，她答得有些迟疑。

        幸好题量不多，她快速完成了英文论点题，还有些时间检查。

        宋婵衣不动神色地观察着，一中是不强制穿校服的，但许多学生穿着一中统一定制的时髦小西服。

        一中贴地给考生们安排了中午的休息教室。

        食堂阿姨对这群少年好像也是有着莫名偏爱的，他们人手端着一盘饭堆得像小山的餐盘，像风一样，刮了过来，坐在了窗边的长条桌上。

        却见那双翦水秋眸又望了过来，眸子里带着几分刚刚没有的笃定和勇敢。

        她的左肩被人从后一拍，她朝左后方一看，却无人。

        她们点了个热腾腾的砂锅饭，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呼呼地吃了起来。

        许听夏笑得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很难让人拒绝她的热情和善意，何况一中给他们都发了餐券，宋婵衣便笑着答应了。

        不巧，她抬眼偷看的那一瞬，江行棹也对视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