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不再搭理晏安了。
那位小少爷反而不依不饶了起来,非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你不是第一杀手吗,你主人难dao还有更得力的手下吗?”
不是什么东西冠上第一的名号都会很了不起的。
起码杀手就不是。
他睁开眼看向晏安,这位小少爷眼眸明亮,好像一条被人jing1心饲养在鱼缸里的锦鲤。
漂亮,无知。
可这种无知,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拥有。
“你知dao我的上一任最终如何了吗?”
晏安摇摇tou。
于是方婴秋便告诉他。
“他的任务败了,死在野狗腹中。”
他死在一个雨夜,被人随便抛尸在了荒地里。
野狗路过,用尖齿利爪开了他的膛。
据说那一夜细雨绵绵,把血水都浸到了泥土里,染脏了一片地。
他的尸骨倒是没有人关心,不过也好猜。
要么都落了野狗的胃,要么就剩了点残骨,孤零零的扔在地上无人收捡。
“杀手之间从不互相比拼。”
“第一的名号不过是死了一个,另一个ding上而已。”
他与上一任从未见过,更不曾较量。
谁是第一只看谁成名更早罢了。
上一任死在雨夜里,他将来或许也会死在雨夜里。
从来没什么第一第二,他们只有任务的成与败。
晏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用手撑着下巴说:“你们还真是可怜啊,名声那么大,原来还不如看门狗。”
“谁家的看门狗被人说凶,那就是货真价实的凶,可没有你那样的虚名。”
方婴秋又不说话了。
晏安也不再缠着他讲,而是掏出一个小瓶子抛过去砸到他shen上,对他说:“解药给你了。”
“我可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本来就没想过让你喝下ruan阳。”
“舅舅太担心我了,才派人跟着我。”
“我倒是不怕你,你ti内已经有了步青云,你若是非要我的命,那不guan有没有ruan阳,你都会想法子杀我。”
“还不如直接把解药给你,也好让你一会儿有力气生火煮米,伺候我的吃喝。”
他态度矜贵,已然把方婴秋当zuo自己的nu仆来看待了。
而方婴秋全不理会,默默饮下解药,歇了一会儿有了点气力后,就起shen继续往前走。
闻仲早些年还四chu1云游,近来这几年则定居在净明山脚下的村落里。
天天挂着治病救人的幡给些村夫农妇看些小伤小痛,宛如一个手艺低拙,勉强糊口的乡下郎中。
只有那些贪好美酒的江湖人偶尔寻上门去,求他酿上几壶酒,才显出他以往几分酒仙的风采来。
有人也问过他,是不是云游的途中遇上了什么事,怎么忽然就不再外出了。
闻仲只摆摆手,笑说,腻了腻了,找个地方歇歇罢了。
方婴秋算了算行程,想着他们还要再走上十来天,才能到达净明山。
而找到了闻仲,也只不过是求酒的第一步。
闻仲xing格古怪,对前去求他酿酒的人提出的要求往往千奇百怪。
当初叶阔文连杀二十人,也是他要求的。
方婴秋只盼着闻仲给他提的要求,不要太麻烦。
又入了一片树林,天色已经渐晚了,远远的能看见另一座山腰上有炊烟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