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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了一下，又忍不住絮叨：“吃饭别省，正长呢。钱不够花，就给外婆打电话，听见没？”

        机票是妈妈订的。秋杳之前查过，从宜南飞往港城的票价并不便宜。她仔细收好登机牌和证件，刚一坐下，就先给外婆和妈妈各发去一条：“已登机”。

        她静静地看了很久，直到一切进云层再看不见，才终于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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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开始行，加速，最终抬升离开地面。

        “到了那边，要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她轻声嘱咐，“外婆等你考上好大学的好消息。”

        一子烈的革味儿直冲鼻腔，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胃里也跟着有点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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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杳用力点，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鼻音重：“嗯，知了外婆。”      她了鼻子，声音发颤，“你……你也要顾好，我每天都给你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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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熟悉的景象，老槐树虬结的枝干、青石屋檐下躲雨的花猫、外婆晾晒在竹竿上的床单、爬满院墙的紫藤萝……都飞快地抽走、拉远，最终被车轮扬起的细小尘埃模糊。

        锅里的猪肉渐渐炒出香味，锅气蒸腾，呛得她眼角。

        秋杳礼貌地了谢，仔细辨认着的指示牌，又翻出手机里事先存好的程图片，一步步对照。她跟着队伍找到值机柜台，办好手续，又慢慢地走向安检口。

        秋杳转过，透过小窗望向舷外，那片熟悉的，承载了她整个童年与青春期的天空与河，正渐渐模糊，远去。

        吃过午饭，齐芳最后一遍检查了行李箱，确认拉链和锁扣都完好，才把箱子交到约好的司机手里。

        只是今天，从小没离开过她边的孩子，真的要走了，要飞向别的的城市，飞向她妈妈边。

        这是秋杳第一次出远门。她独自来到机场，努力按下心那份初次置于庞大陌生环境中的无措与渺小。周围人来人往，声音嘈杂，她安静地站在原地，微微定神。

        她没敢再说什么宽的话，怕一张嘴，好不容易说动的外孙女又不愿意走了。

        她看上去还有些生涩，却学着他人的样子，把随的小包放进塑料筐，走过安检门。没过多久，便顺利登机。

        雨快停了，村口的风卷着尘土，祖孙俩的影子被拖得老长。秋杳最终还是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

        从小到大，她坐这种小汽车的机会总共也没几回。往常去镇上，多是蹲在路边，等着那辆从别村摇摇晃晃开过来的旧小巴，一路颠簸着，吃着灰。

        有工作人员注意到她年纪小，主动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当初女儿提出这个想法时，齐芳心里纵有万般不舍，但想来想去，终究觉得没有什么比孙女的未来更重要。

        车子启动，她下意识地回，目光粘在车后窗上。

        窗外雨声渐息，取而代之的是飞机引擎巨大的轰鸣。她被一力量轻轻推靠在椅背上。

        她没再多说宽的话，怕一开口，反而让好不容易答应离开的外孙女又动摇。

督促她学习。

        齐芳明白，秋杳在学校成绩出色，一直留在这小镇，恐怕真会埋没了她。

        离校手续前几天就托老师办好了。秋杳一直很懂事，大人的决定，她从不反驳，也从不情绪。